當你在信箱發現這封信時，我可能已經變成漂浮在輸液管里的最后一滴藥水。記得那年夏天嗎？我們偷跑去城郊的廢棄游樂場，你穿著褪色的牛仔短褲，我踩著去年生日你送的帆布鞋，在銹跡斑斑的旋轉木馬上笑得像兩個瘋子。現在想來，那應該是我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——瘋長的鐵銹割破我的小腿，你撕碎校服給我包扎的樣子，簡直像電影里悲壯的女主角。

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總讓我想起高中教室的粉筆灰。上周化療時，我數著點滴的頻率，突然發現我們相識的十五年剛好夠數完三萬六千五百滴。你總說我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，可這次絕對沒算錯——從2008年我們成為同桌，到去年秋天你幫我扎起因化療脫落的長發，每個瞬間都像夏夜未滅的螢火蟲，在我眼前忽明忽暗地閃爍。

還記得大學宿舍樓下那棵歪脖子桂樹嗎？你總說它像我，病懨懨卻執著地開著花。上個月住院部窗外也栽了棵桂花樹，護士說這是醫院的"臨終關懷項目"。我趁她們不注意，偷偷把止痛藥埋在樹根下——說不定來年秋天，這里會開出全世界最堅強的桂花。

昨晚疼痛像漲潮的海水漫過全身時，我忽然想起二十歲生日那夜的煙火。我們在天臺舉著啤酒罐碰杯，你說要當我的"人體備忘錄"，幫我記住所有想忘記的痛苦。現在的我卻要反悔了——能不能把我筆記本第三頁夾著的銀杏葉做成書簽？那是在腫瘤科候診時撿到的，葉脈的紋路像極了CT片上蔓延的陰影。

主治醫生今天又換了新的鎮痛泵，透明的藥液讓我想起那年暴雨天我們被困在便利店。你用手帕給我擦頭發時說："等我們老了就合伙開家甜品店，每天偷吃賣不出去的蛋糕。"現在我要提前退股了，不過別擔心，我會在天堂幫你試吃所有新口味。

窗外的麻雀又在搶奪食盒里的面包屑，這場景多像大一時我們搶最后一塊炸雞的樣子。還記得你當時發明的"眼淚戰術"嗎？其實我早看穿了你的假哭，就像現在你也一定能看穿這封信里藏著的謊言——我說不疼都是假的，說遺憾都是真的。

最后的最后......能不能把我的骨灰撒在城南護城河？春天柳絮飄落時，它們會代替我跳完那年元旦晚會我們沒敢表演的雙人舞。還有，別再穿那件灰色大衣來掃墓了，你穿鵝黃色最好看，像我們初見時教室窗外綻放的連翹。

永遠愛你的

小雨

2023年深秋凌晨

（后記：在重癥監護室用顫抖的手指寫完這封信時，監測儀的警報聲突然變得溫柔。那些未說出口的告別，終將成為穿越生死的加密電波，在某個平行時空里，永遠循環播放著我們未完待續的青春。）

• 北京最大律師事務所前十名（北京大型律師事務所）
• 北京知名房產律師事務所排名（北京比較出名的房產律師）
• 北京十大刑事訴訟律師（北京刑事訴訟律師事務所排行）
• 北京刑事律師排名（北京刑事律師排名榜）
• 北京著名經濟糾紛律師事務所（北京著名經濟糾紛律師事務所有哪些）
• 遺贈協議（贍養遺贈協議）